上机数控“可疑”的高毛利率

在报送IPO申报稿的年份，上机数控的毛利率突然飙升，背后的因不言自明，而上市后的业绩变脸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本刊特约作者 田静／

上机数控（603185.SH）于2018年最后一个交易日在上交所闪亮登场，但是上市的喜悦却未能延续到2019年。2019年第一个交易日即上机数控上市后的第二个交易日，该公司股价即打开涨停板，当日涨幅仅6.92%，成为上市后连续涨停板数量最少的股票之一。

导致该公司上市后股价表现逊色的因之一是高价发行，上机数控此次IPO定价高达34.1元，上市当天上涨44%后即近50元。从2018年上市的股票表现来，高价发行并不受到市场青睐，例如2017年年底以56.88元高价IPO的恒林股份（603661.SH），在上市后不到3个月便跌破了发行价；再如2018年年初以78.73元高价IPO的养元饮品（603156.SH）同样很快跌破了发行价。

从自身的财务质量来，上机数控2016-2017年的营业收入同比增幅分别为107.71%和112.77%，净利润同比增幅更是分别高达351.52%和270.1%，盈利增速抢眼。究其因则是主营产品为光伏磨床产品的上机数控，受益于2016年和2017年高补贴环境下的光伏行业大规模扩张，然而，这个趋势在2018年光伏补贴退坡的背景下已戛然而止。

上机数控的光伏磨床产品应用于光伏硅片生产企业的加工设备，也即只有在光伏硅片类生产企业进行大规模产能扩建的时候，才会向上机数控采购大量的产品设备；一旦光伏行业趋冷，即便光伏硅片生产企业不停止产能扩张，单单是降低产能扩张的速度，都会给上机数控的经营带来重大压力。

事实上，上机数控披露的2018年前三季度净利润同比增速为90.97%，增速的绝对水平并不低，但是相比2016年和2017年则已经逊色很多。

与此同时，上机数控的毛利率表现也备受市场质疑。2015-2017年，该公司光伏专用设备业务的毛利率分别高达31.17%、36.15%和49.43%，而同期从事光伏专业设备的上市公司平均毛利率则为43.60%、48.55%和41.73%。

从上述数据来，2015年和2016年，上机数控的毛利率还比同行业其他公司低，但是在2017年也即该公司首次申请IPO的当年的毛利率却出现了大幅跃升，一举超过了同行业上市公司的平均水平，而且这还是在同行业上市公司平均毛利率出现下滑的背景下。

这也就意味着，上机数控的主营产品毛利率水平在2017年出现了背离于行业整体水平的提升，这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加之上机数控2017年年末应收款项余额高达3.09亿元，相比2016年年末的5591万元大幅增长了5倍，增幅显著超过营收，并导致上机数控应收账款周转水平大幅下滑、营运水平下降。

毛利率的大幅提升却叠加着应收账款周转水平的大幅下滑，上机数控交出的这份财务答卷恐怕是令人怀疑的。

此外，上机数控曾在2017年7月首次发布过招股说明书申报稿，连同本次招股书，均涉及2015年和2016年的经营数据，但是，其中部分数据却存在较大差异。如针对2016年第一大供应商“常州常电及其关联公司 ”，在2017年版招股书申报稿中披露的采购金额为6521万元，而在正式版招股书中则为6572万元，前后相差虽不大，但并不一致，那么哪一个版本的数据才是真实的？

更何况，在2017年版的招股书申报稿中，上机数控披露2015年向“常州常电及其关联公司”采购5043万元，而在招股书中则为5057万元，同样存在差异。

吊诡的是，尽管上机数控前后披露的对供应商“常州常电及其关联公司”的采购金额存在差异，但是最终认定的2015年和2016年采购总额却仍然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