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企、启宝“三”大战 谁输谁赢？

　　广告竞争的背后，是商业询这个小众行业的C端市场争夺战。

　　商业询，硝烟再起。

　　近日，北京市海淀法院网发布一则消息，商业息询平台“天眼”运营商将“企”运营商告到法院，并索赔520.45万元，因是企在广告中用到了“公司，老板，关系”这句广告语，而这句广告语的首创者正是天眼。

　　作为商业询领域两家头部平台，企和天眼的战争自2014年开始。2014年成立的国内第一家商业询平台企，在2015年便宣布率先盈利。晚于其半年成立的天眼直到2017年才开始商业化。而到了2018年3月，有数据称，天眼的用户已经超过一亿，全面实现细分市场第一的成绩，后来者反而居上。另一家也于2014年成立的公司启宝则称在B端市场占有绝对的优势。

　　伴随着行业白热化，一场“三大战”正在上演。

　　2018年之后，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全国各地城市的地铁、楼宇等广告位，天眼和企轮番上演着广告大战。有数据称，天眼投入的宣传资金近2亿元，企则与新潮传媒合作霸屏全国100个城市的新潮电梯电视。

　　广告竞争的背后，是商业询这个小众行业的C端市场争夺战。一位业内人士说，企业征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市场，而这其中又分企业用评级、企业大数据、企业息询等不同维度的细分领域。绝大部分做企业征的公司均面向B端开展业务，B端激烈的竞争，倒逼着商业息询公司必须做出差异化，向C端争夺市场。

01小众的商业询生意

　　2014年3月，在国家宣布计划公开政府层面企业工商息之后，做体育SaaS类产品的杨京在主业外研发了一款引流工具，并改名企，开始推出商家工商息询服务。

　　这是国内出现的第一家商业息询类创业公司。其核心理是通过爬虫技术从国家工商息网站等政府机构官方网站，以及互联网公开数据中爬取企业息，进而形成商业息报告，提供给B端企业和C端用户使用。

　　2个月后，即2014年5月，启宝也在苏州成立。到了同年10月，拥有海外工作背景和著名大厂工作经验的科学家柳超创办天眼。

　　柳超曾是河南省理工科高考第一名，200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计算机系，拥有美国伊利诺伊大学计算机硕士与博士学位，后担任美国自然科学基金数据挖掘方向的专家评委。相比另外两家同类型公司的创始团队，柳超的背景足够耀眼，也使得日后其公司的发展路线有别于另外两家。

“三”历次融资息单位：元

　　制图/燃财经

　　在最初的几年，争夺战似乎更多是在企和启宝之间展开。

　　2015年9月，杨京接受猎云网采访时称，企当时已积累C端用户150万，平台的DAU询量已达到15万，系统自询量达到200万。就在这一年，企也摸索出一条商业化变现道路，即面向C端的询基本是免费的，而盈利在B端，企会给金融机构提供服务，并收取服务费。

　　杨京称，2015年6月份，其B端销售额已突破150万元，自2015年公司就开始盈利。这也是三家公司中最早盈利的。2016年，企的用户量已在1800多万，日活在100万以上。

　　启宝则是在2015年9月被合合息以3000万元价格收购。彼时，启宝市场总监张康祥透露，启宝已有全国7500万家企业的用息，基本可以覆盖所有在工商局注册过的企业，排名其后的公司仅拥有3000万家数据。启宝已为1000多家客户提供企业息询服务，其中不乏京东万象、四大银行之一。

　　尽管公布的数据维度不同，但都有领先对手的意思。

　　相比而言，天眼的系统直到2015年底、2016年初才上线。成立后的天眼并没有着急进行商业化，而是做了一些技术上的改进。用柳超的话来说，天眼投入了大笔资金在核心技术——ACID图数据库的研发上。或许这是柳超作为技术出身的强项。

　　此后，天眼追赶而至。2017年8月，柳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拿百度指数来做衡量，天眼已是行业第二名的5倍，第三名的9倍，日均访问在千万级。天眼从2017年4月开始商业化，5月份便实现月盈亏平衡，柳超称当年底其营收达到6000万元。

　　实际上，在2016年初，国内企业用息询平台曾多达四十多家，此后行业开始分化，并逐渐发展成天眼、企、启宝“三足鼎立”的局面。

　　但相比个人征市场号称有千亿市场规模，国内的企业征市场规模不足百亿。甚至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数据，2017年我国用服务市场规模仅为37.3亿元。

　　一位征行业从业者徐然说，企业征本身是一个小众市场，这个小众市场又分为企业用评级、企业大数据公司、企业息询等几个维度。仅企业用领域，国内持企业征牌照的公司就达130多家，企业大数据公司更是为数众多。这样来，留给企业息询这个细分领域的市场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企业征持牌企业都是做B端业务，就连作为美国三大征巨头之一的益博睿征公司在中国扎根十几年后，目前在中国一年的营业额也就一两个亿。B端的竞争非常激烈。”徐然说。

　　而目前随着B端竞争的加剧，此前靠B端业务进行商业化的商业息询平台，也需要考虑差异化的方式。

02争夺C端市场

　　在商业息询这个小众的市场里，各公司的商业模式差别并不大。所有商业息询公司均是通过爬虫技术在公开网站爬取商业息，然后进行分析加工，形成商业息报告对外出售。数据来源、技术模式、商业变现方式、客户群体均呈现同质化状态。这意味着，竞争在进一步加剧。

　　2018年，这场竞争开始进入白热化。

　　2018年初，媒体在报道中称，天眼收录了全国超1.4亿家社会实体息(公司、社会组织、律所等)，包含上市息、企业背景、企业发展、司法风险、经营风险、经营状况、知识产权等80种数据维度。而彼时百度统计，天眼用户已经超过1亿。

　　当时天眼已经形成两条收入线：C端收入主要是会员费形式，用户充值后可详细搜索结果，包括企业联系方式等息；在B端则多为大客户定制或者接口调用费。天眼称，其C端占比略大，而B端的代表性客户有银行(中国人民银行)、金融机构(KPMG毕马威)以及互联网中的58赶集等，大客户客单价在几百万元。

　　柳超称，这些数据采集自开放和共享的政府公共数据，覆盖2000多个数据源网站，然后再经历数据清洗、数据聚合、数据建模等流程，包含数千项数据指标与上万个数据模型，最后可视化的呈现出来。

　　此前曾主要依靠B端带来收入的企业息询平台，又发现了一座宝藏——C端付费用户。

　　获得C端市场，最好的方式便是打广告。

　　也正是此时，天眼、企和启宝的商业广告开始霸占各大城市地铁广告位、电梯广告位。

天眼在地铁里的户外广告

　　在起诉件中，天眼运营公司北京金堤公司称，其于2014年11月首创“公司，老板，关系”这句广告语，随后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全国各地城市，投入了近2亿的资金，进行大范围宣传和推广。

　　而在企以往的报道中称，其在全国28座城市投放了楼宇广告、地铁广告，整合多媒体资源头条、抖音、网红等投放。2019年，企还与新潮传媒合作，在全国100座城市的新潮电梯电视上上演了霸屏广告。

天眼和企的广告对比

　　尽管启宝的广告投放数据并未公开，但其同样在地铁、楼宇等广告位进行了大量投放。而且依靠背后公司的“全能名片王”等产品的带动，也获得了一波用户。

　　广告投入的竞争得益于C端市场对商业数据的需求加大。实际上，随着新经济公司出现，C端用户在求职、业务推销、商业合作等等场景下均对此有较高需求。

　　然而，这种模式也引发一些质疑。此前，有公司因名誉纠纷将企告上法庭，因是企因数据错误擅自添加“疑似实际控制人”、“自身风险1条”等警示息，放大了错误息的负面影响。

　　还有媒体报道称，天眼、企等将企业电话甚至公司法人的手机号放在显眼位置，让一些公司法人遭遇电话骚扰。互联网上还有声称可以处理天眼等平台上判决书的息，并且按照处理难度的不等给出不同的价格，价格在几千元不等。对此，天眼回应称，平台上不存在任何付费删除数据的业务，内部也不存在漏洞。

　　这些质疑并不影响“三”用户的快速扩张。

　　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8-2023年中国征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截至2018年6月，我国用服务应用活跃用户规模已达872万。其中天眼的活跃用户规模为275.2万，占总活跃用户的比重为31.6%；企的活跃用户规模为245.1万，占总活跃用户的比重为28.1%；启宝的活跃用户规模为125.2万，占总活跃用户的比重为14.4%。三家企业为行业前三，在总活跃用户中合计占比超过74%。

　　到2019年，企在对外宣传中称其个人注册用户近2亿，累计打开数量超过千万次。

　　而对于天眼，2018年3月底其公布的用户已经超过一亿，但此后的情况并未公布。在另一份数据中，截至2019年2月，天眼企业客户累计6.48万家，其中，小微企业为2.08万家，占比32%。在另外一个维度，天眼则公布其收录了1.8亿家社会实体息。

　　2018年9月，在启宝成立三周年时，其对外宣称2018年用户量突破2亿，日活跃用户数突破100万。

　　尽管公布的数据维度眼花缭乱，但可以出三家企业似乎都把“2亿”成一个竞争。

　　此次官司，也正是天眼与企在广告投放领域的交锋，也是抢夺C端市场的“后遗症”。

　　有专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此类诉讼通常从两个角度考虑维权，一是著作权侵权，即企使用与其相同的广告语，但前提是该广告语有独创性，属于作品，而“公司、老板、关系”表达的是产品的基本功能，认定有独创性有难度，故天眼未按照著作权侵权进行起诉。二是不正当竞争，即企使用的广告宣传页面与其相似、广告语相同，导致误导了消费者，有悖诚则和商业道德。

　　至于判决如何，还要相关证据证明。

03商业询走向差异化

　　面对颇为狭窄的市场规模，对于天眼、企和启宝们来说，走出差异化几乎是其必然的选择。

　　2018年1月底，天眼APP正式上线“商业头条”功能，切入息流领域。除专业媒体的深度资讯之外，“商业头条”还细分了创投、娱、科技、商业、职场等多个板块，通过图、快讯的方式，推送给用户有价值的商业息，实现从“搜索引擎”到“推荐引擎”的“商业息获取闭环”。

　　据悉，天眼“商业头条”功能将采用机器推荐和用户推荐两种机制。一方面基于用户经常询、浏览的数据，推送用户感兴趣的内容给他。另一方面，也将通过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推送有价值的商业息。

　　此外，天眼还与百度联合，对企业推出联合名片。在天眼认证的公司，企业名片将在百度大幅展示。

　　企则从商业息询切入知识产权询。2018年8月，由企孵化的新项目权上线，它是一家“互联网 大数据 知识产权”的服务平台，包含PC端、H5页面以及第三方开放平台。

　　权的创始团队和技术团队均出自于企，为企业和专业代理人提供知识产权交易撮合服务与管理，目前平台的主要盈利模式是通过知识产权交易获取佣金。得益于企的数据积累，权能够借助商业大数据资源库，打通知产与企业的关联关系。

　　而启宝把目光放眼全球。2019年3月，启宝运营公司上海合合息科技有限公司与商安(上海)企业咨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宣布战略合作，推出企业息询行业内首款打通境内外企业数据询业务的应用工具——全球版启宝(双语版)。

　　启宝称，其以国内超过1.8亿家企业及组织机构数据为基础，同时纳入全球超过60个国家的海外企业的一整套用息询结果。相比国内一些征机构主要业务是个人用，全球版启宝针对的主要是企业征和企业用，更多的还是做企业用和风险管理。

　　在商业息询之外，今年4月，央行开闸企业征牌照。5月份天眼对外宣布，在公布新一批3家企业名单中，天眼名列榜首。这也是商领域第一家获得企业征牌照的企业。

　　2个月后，企运营主体——苏州朗动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也对外宣布，其已经获得了央行企业征机构备案。

　　从小众的商领域，再到企业征领域，这场战火仍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