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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门徒抛弃了天神娱乐 为啥?

  • 作者:怡楠
  • 2019-05-17 15: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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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天神娱乐?

  答案是,没有谁。

  “朱晔是资本市场在游戏界寻找的一个奇才。”某创投公司老总曾感叹。但“游戏奇才”加上“游戏第一股”,其结果是上市公司巨亏71亿、连实控人都没了。

  曾头顶“游戏第一股”光环的天神娱乐,高峰时市值逾400亿人民币,而今缩水至40亿元,4年时间市值凭空蒸发9成。如今,天神娱乐尚未从风暴中走出,摆在它面前的麻烦,反而越来越多。

  5月11日,天神娱乐公告,公司已到期债务累计金额3.79亿元。年净赚10亿的公司,为何还不起3亿债务?

  事实上,因为债务逾期,天神娱乐已15次被告上法庭。

  ▲1年,天神娱乐面对15起诉讼、仲裁。

  5月6日,天神娱乐因债务逾期收到资评估公司中证鹏元的关注函,此前中证鹏元已多次下调天神娱乐评级;截至4月27日,天神娱乐出现3起金融债务逾期,逾期金额增至1.95亿元;5月1日,其董事兼副总经理石波涛因违规减持被深交所通报批评……

  据其2018年年报,天神娱乐巨亏71.5亿元后,荣登2018年A股“亏损之王”;4月30日晚间披露的天神娱乐2019年一季报显示,亏损仍在继续,归母净利润为-4500万元,扣非净利润为-6500万人民币。

  ▲天神娱乐继续亏损。

4年前的A股“游戏第一股”,就此陨落?

  2018年朱晔被立案调后,天神娱乐群龙无首,处于无主状态;一年走了8位高层,2019年一季度董事会成员三分之一以上辞任,多位股东减持……

黄金时代:“游戏第一股”

  正在被证监会调、失去了上市公司的朱晔,也许很想回到5年前。

  创立短短4年,顺利登陆资本市场,收获“游戏第一股”的荣光。

  据公开报道,2009年底,浸淫互联网十多年的朱晔决定拿出300万元投资一个游戏创业团队,这正是天神娱乐的前身——北京天神互动科技有限公司。2010年3月,天神互动成立,注册资本仅100万元。

  不到一年时间,天神互动便凭借爆款产品《傲剑》崭露头角,月营收一度突破8000万元,全球范围营收累计突破10亿元。

  那个年头,正是网页游戏(简称“页游”)的黄金时代,从2011年到2013年,天神互动营收及净利润连年上涨。

  2013年3月,彼时天神互动仅有《傲剑》及《飞升》两款游戏上线运营。但据易观发布的《2013年第三季度中国网页网游市场监测报告》,天神互动在网页游戏开发商中排名第6,占据6.2%的市场份额。

  亮眼的业绩、美丽的利润,上市似乎水到渠成。但时逢2012年10月到2014年1月,IPO暂停,很多公司不得不曲线借壳,天神娱乐便是其中的一员。

  2014年1月14日,停牌4个月的科冕木业发布重组预案,通过资产置换、发行股份购买天神互动100%股权,估值24.5亿元。科冕木业以14.94元/股的价格向天神互动股东发行股份近1.3亿股。

  消息公布后,科冕木业连续收获13个涨停板,股价从停盘时的15.9元飙升至54.6元,13天翻了3.6倍,市值178.6亿人民币。

  2015年4月2日,历经一年多的重大资产重组完成,当天科冕木业更名天神娱乐,总股本变为2.23亿股,次日其股价进一步上涨至最高38.43元/股(后复权价108.56元),市值达358亿元,成为“A股游戏第一股”。

  “盈利状况很好与零债务负担的最佳发展状态下,天神互动并没有必要现在上市。”那时,天神娱乐受到宏源证券分析师张泽京等人的极力吹捧。

  天神娱乐CEO朱晔与其副总经理石波涛分别持股21.36%、13.98%,二人构成一致行动人,随着天神娱乐成功上市,朱晔与石波涛的个人财富分别达到76.5亿、50亿。那时,朱晔才38岁,外界送了他一个外号“游戏少帅”。

白银时代:“伪巴菲特门徒”

  “我做实业还行,不会炒股。”2015年朱晔对巴菲特说。

  2015年6月,他在eBay上以235万美元(当时约合1500万元)的拍卖价格获得与巴菲特午餐的机会,风光一时。

  彼时,多位游戏行业评论人士认为,虽然天神娱乐在页游时代表现不错,但随着页游整体行业遭遇发展瓶颈,朱晔天价拍得午餐机会多半是自己炒作。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4月27日,就在天神娱乐完成借壳上市的当月,其CEO朱晔以90元/股的均价减持96.55万股,套现8,700万元,其中1500万被用于走向巴菲特餐桌;副总经理石波涛减持63.18万股,套现5,686万元。甫一上市,便匆忙减持,二人当时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朱总六七年前到这个事(巴菲特午宴竞拍),当时就有了这么一个理想,但在那个时他不具备这个能力,现在具备这个能力了,所以想实现当初的理想。”天神娱乐董秘在接受《证券日报》采访时,也佐证了朱晔那时的困境与瓶颈,“此外,朱总如今在企业的经营过程中有一定的困惑和疑虑,想跟巴菲特沟通、交流和学习一下,希望能给予解答,这是参与此次竞拍最真实的因。”

  实际上,虽然从2011年到2013年,天神娱乐的营收和净利润逐年上涨,营收从2011年的1.4亿分别上涨至2012年的2.7亿、2013年的3.1亿,净利润从0.7亿分别增至1.2亿、1.3亿。但净利增速明显下滑,净利润率从2011年的50%下降至2013年的41.9%。

  增收不增利,页游的黄金时远去,上市套现或许是必经之路;找寻新的资本故事、推高市值,也是不得不为的选择。

  为了上市,天神娱乐面临的业绩对赌是,2014年到2016年分别实现扣非净利润1.86亿、2.43亿、3.03亿。这是3个天神互动未曾企及的数字,2015年和2016年面临的业绩压力是2014年的两倍多。

  ▲高额业绩对赌,天神娱乐超额完成。

  2014年,国内游戏产业的天已经变了,端游居首,手游超越页游座上第二把交椅,页游退居第三。但以页游起家的天神娱乐,似乎有备而来——疯狂买业绩。

  2015年1月,科冕木业再发重组公告,拟通过天神互动以6亿元的价格现金收购深圳为爱普息技术有限公司(下称“爱普息”)100%股权。这起收购溢价4.6倍,形成商誉4.93亿元。

  2015年3月,上市公司耗资35.49亿元,一口气收购妙趣横生、雷尚科技、上海麦橙、Avazu Inc.等4家公司。随着收购公告发布,因借壳重组刚复牌的科冕木业再次迎来5个涨停板。

  无法忽略的是,抛出这5起并购时,天神互动的借壳之旅尚未走完,朱晔等人便迫不及待地玩起资本套路。

  ▲天神娱乐并购简史。

  2015年天神娱乐分别实现营收9.41亿元、净利3.62亿元,收购来的爱普息当年实现营收4.52亿元、净利2.64亿元,分别占其营收、净利的48%和72.9%。当初的天神互动,能赚几何呢?

  2016年天神娱乐实现16.75亿元、5.47亿元,其并购的妙趣横生、雷尚科技、Avazu Inc、麦橙网络合计贡献营收9.24亿元、净利2.99亿元,占天神娱乐当年营收的55.16%、净利的54.66%。

  每一年,天神娱乐均超额完成业绩承诺,2017年实现净利10.2亿元;但年赚10亿的背后,一半以上业绩是买来的,且危机重重。

  2015年到2017年,天神娱乐共耗资91.65亿人民币,完成9起并购,它所涉收购标的除合润传媒外,均许久未进行资产评估,收购平均溢价高于3.3倍,最高溢价223倍。

  是以,天神娱乐的商誉从2014年的0元连年攀升,增至2017年底的65.41亿元;2017年,商誉资产占其净资产的比例高达68.51%,是其扣非净利的8.83倍。

  ▲天神娱乐商誉雷。

  因商业困惑找到巴菲特的朱晔,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巴菲特门徒。创造了无数投资神话的巴菲特,对商誉十分警惕,朱晔却痴迷资本这剂春药、走上狂玩资本的不归路。

  高企的商誉之外,频繁并购,大量消耗天神娱乐的现金流。这9起并购,除了发行股份外,天神娱乐共掏出49.2亿元现金。

铁器时代:坍圮与大逃离

  “但扣除资产减值损失、并购基金承担的超额损失及业绩补偿款后上市公司实现的净利润为1.5亿元。”天神娱乐在2018年年度报告卷首语强调。

  这一年,天神娱乐从乐视手里接过亏损之王的棒子,巨亏71.5亿元。这一年,天神娱乐计提商誉减值41亿元,其并购基金承担超额损失15.1亿元,获得业绩补偿款4.81亿元。上市公司将亏损归咎于商誉减值、并购亏损。

  是的,朱晔和石波涛等天神娱乐管理层买来的娱乐帝国,已经坍塌,并购子公司接连爆雷。

  2016年,天神娱乐子公司Avazu Inc、麦橙网络分别实现扣非净利1.37亿元、-255万元,与并购时承诺的1.76亿元、105万元均相去甚远。其3倍溢价买来的和润传媒,3年承诺期两年未完成对赌。

  其2016年并购的幻想悦游承诺分别在2016、2017、2018实现扣非净利2.5亿、3.25亿、4.06亿,但2018年该公司扣非净利1.41亿,不及承诺的35%……

  天神娱乐近百亿并购局,2017年后,近乎全军覆没。耗费巨额现金后,徒留一堆商誉雷和业绩雷。

  2018年9月,天神娱乐资金链危机显现;当年9月,天神娱乐发布《关于公司银行贷款逾期的公告》,表示公司资金紧张,无法按期偿还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大连分行与杭州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创支行共计1.35亿元的债券。

  受此影响,当时的天神娱乐副总经理石波涛(那时他和朱晔同为实际控制人、控股股东)因涉及逾期借款担保,所持部分股份被司法冻结;朱晔所持的130,603,964股,早已被司法全部冻结。

  “2018年底都有7个多亿的货币现金,怎么就还不起1.35亿的贷款逾期?”不少投资者开始质疑天神娱乐财务数据的真实性。

  次月,朱晔与石波涛不再续签《一致行动协议》,天神娱乐进入无实控人状态。

  树倒猢狲散,天神娱乐大厦将塌之际,上演着大逃离。

  首先是,股东减持。

  2018年10月,天神娱乐持股5%以上股东为新有限公司以自身发展需要、优化上市公司股东结构、增加股票流动性为由,公告拟减持天神娱乐股份不超过28,105,400股。

  早在八个月前,其另一位持股5%以上股东上海集观,以同样的理由发布了减持公告;2019年4月,天神娱乐副总经理石波涛被动减持近7300万股,一度被深交所名批评。

  还有,一批又一批高管辞职。

  2018年9月,天神娱乐董事长朱晔同时辞去上市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职位;两月后,公司副总经理龚峤因个人因申请离职;2019年3月,董事罗莹莹、独董蔺会杰和徐勇先后辞职……

  ▲1年时间,天神娱乐8位高管离职。

被抛弃后,天神娱乐还剩下什么?

  5月11日,天神娱乐公告,已到期债务累计金额达3.8亿元;还有十几起诉讼与仲裁。

  天神娱乐给出的解决方案是:“通过出售部分老游戏产品等方式加速回笼资金,增强公司流动性,优化资产与业务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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